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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路上,常有八旬高龄的师傅,徒弟却是二十多岁。人才断层、资金缺乏之下,诸如温州的彩石镶嵌、莱芜的傀儡戏、巫山龙骨坡“抬工号子”等越来越多的非遗项目,面临绝迹。

对南京金箔锻制技艺的省级传承人葛义根来说,找到合适的徒弟,把手艺传承下去,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南京金箔,锻制技艺技术含量高、体力消耗也大,年轻人愿意加入这一行业的很少。

这是中国灿若星河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绝大多数的现状,也是我们亟待面对和解决的问题。

渴望涅槃的千年古法技艺

金箔以金条为主要原料,经过十多道特殊工序锻制而成,薄如蝉翼,轻如鸿毛。一张金箔厚度仅有0.0012毫米,934张金箔才有1毫米厚,一万张金箔仅重178.125克。

当非遗面临绝迹:“活态”传承难在哪儿?

鬼斧神工的金箔锻制技艺,最早可追溯到1700年前。其工艺独特,至今仍属于国家特殊保护机密,十几道工序包括倒条、下条、拍叶、做捻子、沾捻子、打开子、装家生、打了戏、出具、切箔等,其中打开子(打箔)是金箔锻制工艺中难度与强度最大的一道工序,两个人须面对面交替锤打上万次,把一块黄金“疙瘩”打成只有0.1微米左右的薄片。

金箔技艺最核心的乌金纸秘方,更是世界独一无二的。锻制金箔时,要用乌金纸包好金片,通过几万次锻打制成15厘米见方、0.12微米厚的金箔。这就要求乌金纸耐冲击、耐高温、薄而不破。由乌金纸保证了金箔质量,而这一秘方,全世界也只有两个人掌握。这种纸产于浙江上虞、富阳一带,以当年生的嫩竹为料,经过五个伏季(夏天)的浸泡,沤烂后制成,又称“五伏纸”。

作为第一批江苏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葛义根坚持认为,用人工捶打才是南京金箔真正该有的样子。

但这门手艺并不是那么容易学习和坚守的。

学这门手艺就像学少林功夫一样,开始就要“扎马步”,屁股尖沾在凳子上,然后拿一根筷子来“划筷子”练锤,要做到三点合一线。

据葛义根回忆,做学徒时,他每天早晨四点半起床,要先练一个多小时的基本功,无论是春夏秋冬。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无论天气多热、多冷,你都要穿个裤衩在那练功,练到身上冒汗,一天最少5个小时,而一般人几分钟都坚持不下来。

当非遗面临绝迹:“活态”传承难在哪儿?

“这样的基本功是要扎扎实实练好几年,为的就是能在实地操作的时候,那个锤能够永远打在你的点子上面,叫不偏不倚,这是最起码的要求,只有这样师傅才能让你上石头一步步地去操作。因为你是打金箔,你的锤一歪就会把乌金纸打烂。”

这样的手工锻制,体力消耗也大,年轻人愿意入行的很少,而同时机器打箔严重冲击了手工锻制的市场。时过境迁,工业化的发展让这项古老的技艺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谈及金箔目前的发展,葛义根的言语间满是落寞与遗憾:“如今坚持手工制作的就剩我一个人了。”

“南京金箔锻制技艺现在更需要的,是传承者。” 葛义根说。去年初,葛义根收下第一对弟子杨文和戴登峰——两人都只有20多岁。

“手工打箔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财富,我不能让他烂在肚子了里,被我带进坟墓。要是这门手艺在我这里失传了,这是我最大的罪过。”

失传300年的东方之美

集历代织锦工艺之大成的南京云锦也险些失传。

云锦技艺是手工技艺类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典范,其工艺独特,现代科技也无法复制,必须采用传统提花木机织造,由提花工和织造工两人配合完成。

当非遗面临绝迹:“活态”传承难在哪儿?

南京云锦生产过程

古话说“寸锦寸金”,一方面云锦大量用金,物料昂贵;另一方面也由于织造起来异常辛苦,一天只能织出5-6厘米,劳动成本太高。

据南京云锦国家级传承人周双喜回忆,他18岁刚到云锦研究所时,一些还是解放前会云锦织造的老艺人,已经四散到各地,都六七十岁了,为了把云锦制造工艺传承下去,又被召回来带徒弟。

1958年,定陵明朝万历皇帝的遗骨初见天日时,身上的云锦龙袍色彩绚丽,灿若烟云。不料仅一瞬间,龙袍就碳化了,变得色彩全无,面目全非。

龙袍长17米,宽0.7米。用18000根经线,120000根纬线编织而成。轻、薄、透的真丝之上,织着飞卷的流云。云层之上,是17条飞腾的彩龙。其编织的技艺,可谓巧夺天工。

然而在当时,制作这件龙袍的技艺已经失传300多年。

即便科技已经进步,但在日渐遗失的传统手工艺上,仍有无法弥补的鸿沟。

包括周双喜在内的南京云锦研究所的工作人员,花了五年时间,攻克了无数难题才将这龙袍复制成功。

它必须用中国2700多年来,不断传承不断改进的专用木结构织机。

龙袍上的每块料子如果材料不一样,温度不一样,就会有伸缩,制成袍子的时候,花纹就拼不起来。

最难的是“挑花结本”。这是电脑代替不了的,也是云锦织造的精华所在。

据周双喜介绍,要依着图样,按照一种奇特的原理,把丝的经线和棉的纬线,挂在一个巨大的木绷子上。就叫“挑花结本”。然后,再把织机上的丝线与这个“花本”相连,就能织出画本上一模一样的织物了。

为了学好这门技术,周双喜钻研了几十年。事实上,掌握这门技术的云锦艺人已经不多了。

为了避免后继无人,2013年初,18名年轻人成为周双喜、邬悉尔、郭俊等8位云锦大师的嫡传弟子。

虽然带了徒弟,但能否把几十年积累的经验全部传下去,还是个让周双喜疑虑的问题。

周双喜说:“我60多岁了,已经是织造云锦年纪最大的人了。等我哪一天不在了,很多东西,恐怕也就消失了。”

当非遗面临绝迹:“活态”传承难在哪儿?

南京云锦

另一个问题是创新。在周双喜看来,云锦的生命力就在于变化。如果千篇一律,它的灵魂也就死了。

近年来,南京云锦研究所也一直致力于创新,比如在设计上创新元素,并与高级定制融合,2015年起连续两年作为顶级面料登陆法国巴黎高级定制舞台。

然而创新如何跟上市场依然是个问题。2017年南京云锦研究所创新的织造的妆花纱云锦《浴鹤图》,清新、素雅,是传统与现代结合的典范,然而制造出这样一幅出来已是不易:由高级织造师领衔织造,耗时半年,最难的时候一天只能织出一厘米。

责任编辑:赵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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