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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培养脑瘫儿成拳击冠军:别人学一次,我们就学100次(2)

这些证书定格着一个家庭与命运一次次搏击的瞬间 。

多缝一条裤子,孩子就多扎一次针

那是2014年9月13日第四届中外拳击对抗赛“角斗士之夜”的现场,他人生中的第一场职业拳击赛。

现场很热闹,来了许多人,还有很多老外。汪强在场下活动筋骨,爸爸汪宝柱和妈妈刘慧琴就站在旁边的不远处。前一晚,汪强早早躺下,结果到凌晨4点才睡着,“太激动了”。

从12岁开始练拳,为这一刻,汪强等了17年。他有些紧张。在被职业拳击赛拒之门外的漫长日子里,他虽然也刻苦训练、找人切磋,可毕竟,这才是真正的比赛。有观众、有掌声、有尖叫,有聚光灯的比赛。

一直以来,他都想证明自己。在父母的见证和众人的注目下,在职业拳击的舞台上,证明自己是个强者,就像父母给他取的名字所希冀的那样。

汪强是个早产儿。在抢救了35天后,他从脑出血、黄疸、肺炎和肠梗阻的病魔口中,夺回了一条小命。不料,到3岁半时,他还不能坐、不会走路,无法说话。脑性瘫痪——医生给出的诊断将这个家庭推入了深渊。

刘慧琴辞去工作。跑遍天津和北京大大小小的医院,花光家中所有积蓄得到的,却是一个又一个的叹气,“死心吧,脑瘫没法治”。亲友们也来劝,“要不再生一个?”

既然把孩子带到了世上,就得对他负责,刘慧琴想。

“打针、吃药、按摩、针灸、脉冲……什么方法都得试。万一有用呢?耽误了孩子,你不得更自责?”坐在汪强那张1.2米宽的木板床上,刘慧琴双眉紧蹙,陷入对过往的回忆。

有好几年,刘慧琴每天上午带儿子做针灸,下午在家里给人缝裤子。裤子缝一条2.2元,汪强扎一次针2.6元。刘慧琴就想,我多缝一条,儿子就能多扎一次。那时,汪强的脑袋每天扎满银针,坐在那哭。刘慧琴心疼,可咬咬牙,还得坚持。她相信,只要她努力,总有一天,孩子会好起来。

那段时间,汪宝柱打两份工。工作的手表厂给他安排了夜班,白天他就去食品厂“扛大个儿”。一袋面粉25公斤,他一次扛9袋,就为拿双份工资。日子虽然艰难,但孩子有媳妇照顾,又在医院看着,他想,早晚会有盼头。

可一直到6岁,汪强也没好起来。他还是不会走路,不会说话,不会吃饭。“我回到家里,总是见到我媳妇坐在炕上,抱着汪强哭。”

汪宝柱讲这话时,正从一个袋子里掏出一叠纸片儿,在床上一一摆开,里头有照片、有病历、有日记,还有各种奖状和证书。这些纸片儿铺满了大半张床,定格着一个家庭在时光洪流里与命运一次次搏击的瞬间。

与这张床相距不到两米的地方摆着一张圆桌,桌子超过一半的地方被玻璃杯、塑料瓶和铁罐占着。这个房间既是汪宝柱夫妻俩的卧室,也是一家三口吃饭的餐厅。2009年卖了河东区的一居室后,这套月租金1500元的二居室是他们搬的第5个“家”,“没办法,孩子大了,需要一间单独的卧室。”

正是午后最闷热的时候。房间里,一台古董级的立式空调的出风口叶片却紧闭着,只有在汪强的房间里放了一台电风扇。汪强和妈妈正坐在一张旧沙发上,唠着嗑。

汪强也记得那些日子。每次看到妈妈哭,他想安慰,却说不出话,只能跟着一块儿哭。即使是在练了很多年拳击,能够自理、自立、自强后,每年母亲节,只要想起妈妈那些年的不容易,他就会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那时,刘慧琴的愿望只有一个,“只要儿子以后生活能自理,我就心满意足了。”

别人学一次,我们就学100次

“现在介绍本次比赛蓝方选手,汪……强……”听到主持人拉长音调的介绍,汪强蹿上拳台,在靠近围绳处,连续做了几个拳击动作。人群顿时欢呼起来。

刘慧琴站在台下,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我那个曾经连手指都无法弯曲,站都站不稳的儿子吗?”

因为给汪强治病,家里到了几乎揭不开锅的地步。在汪强6岁那年,刘慧琴决定回去工作,“既然治不好,那得让咱们孩子吃好,给他一个好的生活。”

汪强交给了汪宝柱照顾。汪宝柱是个犟脾气,大家都说治不了,他还就不信。

早在几年前,汪宝柱就买回了上百本脑瘫治疗、按摩推拿方面的医学书籍进行研究,还向老中医求教。慢慢地,他摸索出了一套激活脑瘫细胞、刺激大脑活体的按摩疗法。

至今,汪宝柱的房间里还放着好几个箱子,里头装的都是他舍不得扔掉的医学书籍;房间的墙壁上,还挂着他手绘的神经元模式图、大脑内部结构图和神经系统图。

当时,有邻居说,如果你这样就能治好儿子,那全世界的人都成医生了。

“知识就是力量。我研究那么多年的知识,我认为我能。”面对质疑,汪宝柱却异常笃定。

轻拍头顶、揉搓肢体、拍打后背……按照自己研究的“汪氏按摩疗法”,他每天上午给儿子按摩4个小时,下午带他进行肢体、语言和动作训练。按摩是个体力活,枯燥而乏味,但汪宝柱雷打不动,硬是一天没落下过。“我每天都记按摩笔记。今天按摩得到不到位,孩子有没有进步,我都写下来。”

父亲能坚持,可儿子不能。小家伙闹起脾气来,不让父亲碰他。汪宝柱没有办法,只能打他一顿,“我心里想,不管你多恨我,我该打也得打你。”

没想到一年后,还真起作用了。

汪强的手指伸直了,虽然还摇摇晃晃,但能走路了,甚至还能含混地喊“爸爸妈妈”了。汪宝柱高兴坏了,好几宿没睡着觉。他的心更坚定了。像这样按摩、训练,他坚持了3年。即使后来汪强开始读书,他也继续帮他按摩,一直到他18岁为止。

一转眼,汪强8岁,到了入学的年龄。正规的学校不收,刘慧琴想送儿子读启智学校。汪宝柱不同意,“我还要让他继续进步,上正常学校。”

希望之后伴随的,却是失望。整整半年时间,汪强都在原地踏步。汪宝柱心里也打起了鼓,可嘴上却什么都不能说,“媳妇说不行,大家都说不行。自己不能说不行呀。”

就像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汪宝柱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发力了。

正是迷茫的时候,他在手表厂领导的办公桌上看到了一本哲学书,随手拿起翻了翻。“从量变到质变。哎哟,这太关键了。”他突然眼前一亮,孩子现在不正是处在量变的阶段吗?

“只要稻草足够多,骆驼也能被压死。”汪宝柱死死地抓住这只言片语,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终于,到9岁时,汪强已经走路很稳,能自己上下楼,甚至100以内的加减法都会了。在一个邻居的帮助下,他终于进入了一所小学试读。一个学期下来,这个原本10以内加减法都不会的脑瘫孩子,语文考了98分,数学100分。学校也将汪强转为了正式生。此后,在汪宝柱的训练下,他还学会了跑步、骑车、下象棋。11岁那年,他在全区少年象棋比赛中拿了第6名。

“脑瘫是智力发育迟缓,那是缓,不是停。”汪宝柱坚信,“别人学一次就会,那我们就学100次。”

责任编辑:肖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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