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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陈埭镇岸兜村垃圾打包场门口,数百吨工业废料垃圾占据了几乎整条四车道的马路

晋江陈埭镇岸兜村垃圾打包场门口,数百吨工业废料垃圾占据了几乎整条四车道的马路

过去半年多来,晋江陈埭镇岸兜、溪边两村交界处的垃圾焚烧,把陈埭民族中学的师生们整得够呛。

海都记者连日展开调查发现,被烧的垃圾多为海绵、塑料、布料等鞋业工业废料,而一把火烧掉,已经成为当地一些工厂、垃圾打包场处理工业废料“最便宜、最省事”的方式之一。

这个日产100多吨工业废料的“中国鞋都”,正陷入工业废料垃圾处理的困境之中:大量无处可去的工业废料,有部分正在以牺牲环境、牺牲民众健康为代价,被偷偷焚烧。

为何最近才爆发?过去,鞋业废料值钱,一个村的废料垃圾打包场,一年可以为村里带来近40万元的利润,现在废料不好卖,村里不但没钱拿,反而还要补贴打包场处理工业废料。

为何无处可去?2003年,晋江建设垃圾焚烧发电厂,主要处理陈埭镇的工业废料,但这两年随着垃圾焚烧发电厂处理能力的饱和,处理生活垃圾都不够,就更无法顾及工业垃圾了。今年上半年,只有一两家企业工业垃圾焚烧获审批,下半年则根本没有。

业内人士指出,焚烧厂处理能力跟不上,环境基础设施建设缓慢,直接影响着晋江乃至整个泉州的工业固废处理,鞋材废料堆积如山也就不难理解了。

当地主官表示,焚烧肯定是明令禁止的,但因为省内目前能够对废料无害化处理的企业已经基本饱和,打包场卖不出去的废料只好由镇里雇人统一运到外地,成本高昂。

“光是请人运走这些废料,镇里一个月就要支出40万元左右。”陈埭镇庄镇长苦笑地说,镇里一年财政支出3000多万元,光是这项支出就占七分之一,这还不算清理生活垃圾和建筑垃圾的支出。

如何突围?当地似乎还没有找到行之有效的方法。

日产100多吨废料去哪?

一辆农用车正在岸兜溪边村交界处的空地倾倒垃圾

一辆农用车正在岸兜溪边村交界处的空地倾倒垃圾

据保守估计,陈埭每天产生的工业垃圾超过100吨,以前一吨打包好的废料,可以卖两三百元,不过,因为环保政策收紧等原因,废料的价格也急转直下。

“以前打包场承包给别人处理,因为废料值钱,承包者一年要给村里近40万。”洋埭村村主任林建清哀叹道,现在废料不好卖,价钱也下来了,村里不仅没有钱拿,反而要补贴打包场处理每天产生的10多吨工业废料。

“鞋都”繁荣的背后

晋江陈埭拥有数千家鞋企和配套企业,这里诞生了安踏、乔丹、361°、贵人鸟、德尔惠等一系列的鞋业品牌,被誉为“中国鞋都”。

业内人士表示,废料垃圾和成品鞋的比例是大约在三比七左右,主要是布料、模料、边角料等,共有20多种废料垃圾。各鞋厂在不断销出成品鞋的同时,废料垃圾也在不断地增加。鞋都产业壮大的同时,自然而然也带来了巨大的垃圾处理问题。

保守估计,陈埭每天都要产生工业废料垃圾100多吨。按照国家环保法规,这些垃圾不能填埋,也不能焚烧,需要专业的企业处理。

洋埭村一家拥有一条流水线的普通鞋厂,有订单做的时候,每天都要载一拖拉机的废料出去处理,一车都有好几百斤。

鞋厂老板说,以前废料贵,好的一吨可以卖两三千元,差的也能值个几百元,而且有专人会上门回收,运到外地去处理,根本就不用发愁处理问题。不过从2008年开始,价格就一路掉了,特别是2013年之后,除了海绵布等部分废料一吨还能卖个几百元,其余的基本都卖不了啥钱,回收的人说还不够运费的钱。

老板叹气道,从那之后,回收的人就越来越少,卖不掉的,他们只好雇人拉走。“至于运到哪里,我就不清楚了。”他说道。

1日,在溪边村一家拥有6层厂房的大型工厂,一辆满载废料的垃圾车从大门出来。门口的保安大叔说,工厂一共有3条流水线,五六百个工人,每天产生的废料需要拉两次。垃圾车司机表示,这样满满的一垃圾车大约能装一吨废料,“这个厂一天就有2吨,是该村最多的工厂之一”。

在陈埭洋埭村的一家小型高频加工厂,产生的废料主要是一些塑料。“干净的塑料是可以卖的,价钱还可以,但这两年也降了不少。有油墨的不行,基本都只能扔了。”负责人王先生坦言,像他们这种小作坊生意,产生的垃圾不多,一般都会跟生活垃圾一起扔到沿街的垃圾桶里去了。

打包场的极限

每天有100多吨的废料,不能填埋不能焚烧,只能统一从厂里收集拉到打包场,打包成四方块。

洋埭村的打包场外停放着10多辆运送垃圾的拖拉机,最里面堆满了打包好的废料。中午时分,几名工人正用两台打包机继续打包着。一些分拣过的可回收的废料,则用编织袋装好,堆放在门口附近。工人陈师傅说,打包场是村里出钱请人来做的。

溪边村的打包场里面也是堆满打包好的一堆堆废料。打包场后方,就是承包者配套建设的一个造粒厂。每天,工人们将载来的30吨左右废料进行分拣,其中轻泡等适合造粒的废料分拣出来,直接拉到后面的造粒厂进行造粒,剩下无法处理的,则打包好等人过来拉走。

洋埭村村主任林建清介绍,村里共有20辆左右的拖拉机,除了载生活垃圾外,还分别在中午和下午去各个厂里载工业垃圾。林主任说,以前的工业废料多,经常处理不及时,没地方倒,才会有人偷偷乱烧。如今有了打包场,他们村里就基本没有出现焚烧现象了,偶尔一两次,一经发现,他们都会立即派人前去制止。

岸兜村的打包场则只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不仅上千平方米的场内堆满打包好的废料,放不下的还将外面10多米宽的水泥路,给占了大半条,蔓延数十米。门口,有一辆货车已经装满了打包好的废料,堆得老高。另一辆货车又倒车进去,开始装废料。

来自四川的万先生夫妇,到打包场工作快10年了。他们说,因为并不是每个村都有打包场,附近的鹏头、花厅口、沟西等四五个村的废料,也都运到这里来处理。量太多了,打包好的废料来不及运走,只能到处堆。

“里面有700多吨,外面也有好几百吨,加起来一千多吨。”万师傅说,到整条路都满了,镇里会雇人将废料运走。

难以杜绝的焚烧

“以前一吨打包好的废料,可以卖两三百元,现在只能卖几十元。”万师傅说,他们打包一吨赚38元工钱。垃圾一般是卖到厦门等有锅炉的工厂去烧,“烧这种比烧煤便宜”。不过,听说现在环保政策严了,一些企业关停了,所以垃圾不仅卖不出价钱,来回收的人也少了。

正在装废料的湖北籍司机称,他是帮厦门翔安一家纸厂载垃圾过去烧。“都是厂里需要了,打电话让我来载。以前一天要来载两趟,现在可能生意不好,没有每天来了。”

“以前打包场承包给别人处理,因为废料值钱,承包者一年要给村里近40万。”林建清哀叹道,现在废料不好卖,价钱也下来了,村里不仅没有钱拿,反而要补贴打包场处理每天产生的10多吨工业废料。

“能卖的废料不多,大概只能占到30%。”溪边造粒厂的朱厂长说,打包场是亏钱的,后面的造粒厂才赚一点。造粒厂共有5条生产线,每天可以处理10多吨可以回收的垃圾,但还是处理来不及。看着一堆堆打包好的废料,他也是心里没底。

对于打包场外空地出现的焚烧垃圾现象,朱厂长表示自己并不知情,但记者从村里了解到,其中就有他们的员工。

溪边村分管环卫的村委丁先生介绍,陆续有村民投诉打包场外空地存在焚烧垃圾现象。为此,村里特意在那里装了监控,前后共抓过两次人,第二次没想到是打包场的员工。“他把一些没法打包的,就倒在那里的空地上,等旁边没什么人,就偷偷放火。”

丁先生说,因为村里的大厂比较多,每天的工业垃圾非常多,这也是有些人偷偷烧垃圾的原因,村里为此也很头疼。村里曾想过将那里的路堵起来,不让倒,但他们没地方倒,可能又去别的地方放火烧了。“希望镇里能统一找个地方安排工业垃圾堆放,弄一些专业的设备来处理。”

责任编辑:肖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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