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凤凰攀上枝,此朝花满金洲桥 现代NBA小球进化史

文/Kevin Arnovitz&Kevin Pelton

译/kewell

在2009-10赛季初的一次比赛暂停里，太阳前锋阿玛尔-斯塔达迈尔缓缓走向队友。那时候，丹东尼已经卸任主帅两年了，但太阳还是延续着他的跑轰体系。但在小斯缓慢行走的瞬间，不断转换的进攻节奏还是让他气喘吁吁。

“教练，我是只能做诱饵吗？”他这样问当时的太阳主帅金特里，“因为如果我一直这样跟卡尔-刘易斯这样来回往返跑，那你最好给我买点田径运动员的装备。”

金特里告诉他：“阿玛尔，放松点，你会得到机会的。”

在太阳时，小斯时不时就会抱怨，球队速度太快，他跑那么累，却得不到表现的机会。但大部分时候，他还是非常配合，参与度也非常高，对于大个球员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小斯回忆道：“我们跑得特别多，节奏很快，有时候连续跑七八个来回，我都摸不到一次球。但当时球队阵容在每个位置上都极具机动性，每个人都有机会表现。”

在那之前的20年时间里，大前锋这个位置的定义，都是要到低位，把进攻交给控卫执掌，打好半场阵地战。他们可以身手要球，但得分范围基本都在禁区以内。要拉到高位，也是去做挡拆配合，为后卫做好掩护。

但在2004-05赛季开始前，小斯才发现，这传统的定义是多么局限，太阳有了纳什之后，训练让他大开眼界。

纳什说：“赛季开始前差不多一个月，我们全队都在一起打野球。那时候的节奏就已经初见端倪，我总是强调要在进攻初期就把球想刀尖一样插进敌人要害，我的队友，小斯、马里昂、单打乔、理查德森这些人，都是完美的接球手。”

2004-05赛季，太阳平均每场打98.6个回合，是联盟最高，他们也拿下了62胜，整个联盟都跟不上他们的速度。而这也就是一个新的、更好的时代的开始。提速逐渐成为主流，转换进攻中的干拔三分最能激起球迷的欢呼。14年后的今天，勇士与火箭在西部决赛交手，就是这个新时代的高潮。

当年的太阳放到现在，节奏也只是普普通通。本赛季NBA球队的每48分钟节奏达到了99.6次，2004-05赛季的太阳放到现在只能排联盟第19。

这些年来，NBA比赛节奏逐步提升，与此同时，人人都爱投三分，转换进攻和“早期进攻”的频率已经不亚于半场进攻。比赛变成现在这个风格，原因有很多，包括有计划的改变，意外的出现，大胆创新，以及跟风模仿。扮演了重要角色的，有那些一心改革的高层，渴望打破传统的教练，天才球员的出现，数据分析师也发现，要刺激不温不火的球市，提速是最好的方法。

比赛已经到了丑陋的地步

2001年初，太阳老板杰里-克朗吉洛在纽约会见了当时的总裁大卫-斯特恩，提出了一些批评和意见。当时NBA的场均得分已经降到了1955年以来的最低，整体命中率只有44.3%，是1969年来的最低。

小牛主帅里克-卡莱尔也回忆道：“那时候对抗很激烈，太多碰撞和冲突，导致比赛已经到了丑陋边缘。”

按照传统，修改规则是竞赛委员会的事，过程十分繁冗，NBA董事会、球队高层和教练都要参与。克朗吉洛就做过竞赛委员会的主席，他就觉得比赛已经不堪入目，一些球队的经营也已经无以为继。他把自己的想法反馈给斯特恩，总裁也准他成立了一个“专项组”。

克朗吉洛说：“比赛确实难看，很多单打，很多站桩式围观。所谓的防守守则连球员都看不懂，简直一团混乱。手部接触防守（Handchecking）是个大问题，禁区成了绞肉机。”

其实在80年代末，NBA球队场均回合数超过100次还是常见的，但后来节奏就逐渐变慢了。等到1997-98赛季，球队平均单场出手已经降到了79.7次，比起张伯伦场均50分的赛季（1961-62）要低了26%。

克朗吉洛把自己的导师，传奇教练彼得-纽维尔请到菲尼克斯，将自己的疑惑和难题告知对方。两人聊了一下午，比赛开始后也坐在观众席上继续聊。赛后他们小酌一番，等到第二天早上，纽维尔就整理出了一份六页报告，送给克朗吉洛。很快，克朗吉洛的项目组（包括杰里-韦斯特、罗德、索恩、韦恩-恩布理、杰克-拉姆塞这样的业内大牛）就在亚利桑那聚首了。

他们一起研究了很多提案，包括把10秒带球过前场改为8秒（克朗吉洛原本提议为7秒）。当时NBA的非法防守规则早就已经不适应时代了，他们也提议改为防守三秒违例，免得防守者都拥堵在篮下。

等到5月的选秀实训大会，他们已经拿出了初步的提案，但遭遇了一些教练的反对。当时，很多教练的战术体系都根植于这种慢速、以单打为主的风格，要立刻改革，他们上哪里配备射手呢？恩布理也回忆道：“我就告诉他们，没射手，那就去找个好点的投篮教练吧。”

一般来说，教练界的反对还是有分量的，但这一次，他们的意见没被采纳，到了秋天，克朗吉洛的提案就要生效了，他也相信，这些规则的改变，会催生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曾经在活塞执教过的卡莱尔说：“比赛节奏被拖慢，很大原因都是非法防守规则导致的。防守三秒的引入，是比赛能变成现在这种节奏的决定性因素，比起用球星背打吸引包夹，越来越多的球队愿意选择空位出手了。”

90年代的NBA，背打是很多球队进攻体系的核心，卡莱尔在步行者做助教的时候，就经常看马克-杰克逊可以背打尼克斯后卫查理-沃德，两人的纠缠仿佛像是橄榄球比赛一样。但这种打法的价值在当今的NBA是被大大削弱了。

勇士主帅史蒂夫-科尔解释了这一结果的由来：“在背打球员接到球之前，对手就可以包夹，那就会制造传球的机会。看我们的比赛就知道我们的换位有多频繁，斯蒂芬-库里被一个大个防守，追梦会从弱侧过来为他掩护，斯蒂芬就会跑到弱侧，让追梦去对位大个。”

但如果在2001年，这种打法是妥妥的违例，而现在，所有球队都希望通过吸引包夹获得4打3的机会，而不是给某个内线巨无霸喂球，让他们利用跟小个球员的挡拆寻找得分机会。如今各路顶级后卫都有一手三分，撕扯防守不要太容易，上一个时代的顶级内线很少有这样的队友配合，而会投三分的也不懂得为接球做好准备。内线背打的式微，是比赛提速的根本。

NBA花了好几年时间才适应了规则的改变，而改变的结果也逐渐明朗。在2001-02赛季，比赛节奏就已经加快，2003-04赛季又有了大幅提升。2004-05赛季，NBA对于违规手部防守动作的吹罚明显变严厉了，按克朗吉洛的话来说：“这才真正解放了几乎被废掉的控卫。”

控卫被解放的同时，克朗吉洛的太阳也如虎添翼地得到了一位最适合新时代规则打法的伟大控卫，史蒂夫-纳什。

NBA的趣味工坊

2004-05赛季进行到圣诞节的时候，太阳战绩23胜3负，已经打出了两波9+连胜，只有4场比赛得分没破百。队内大部分轮换球员都没有任何固定的设计战术，完全靠整体默契，球员们也无比享受这么打的乐趣。

当然，这主要也因为有纳什的存在。小斯说：“大家都知道比赛打起来很有意思，每个人都有机会得分。作为球员，谁不愿意得分？这能调动起大家的积极性，哪怕训练很苦很累也不在意，反而很享受。”

虽然核心是新组成的，但他们很快就在场下成了朋友。球队经常一起聚餐，每次开会气氛都特别热烈。如果一定要给当时太阳的风格下一个定义，那应该就是“快乐”。现在球队都愿意快打的很大一部分因素，也是因为高层意识道，球员情绪好，表现才能好。

联盟的价值根基在球星，球队有必要为球员提供足够吸引人的工作环境，才能不断有天赋涌入。这些环境包括高级训练设施，或者是给球员足够自由的战术体系。

本赛季节奏排联盟第四的76人主帅布雷特-布朗表示：“快打是很吸引人的，若跟任何球员说战术体系就是慢慢散步，我相信就算是大学球队也招不到人的。”

回合越多，得分越高，球员数据好看当然开心。本赛季节奏最快的鹈鹕主帅金特里就说：“在快打体系下，球员场均分从18分提升到21分很容易，在这个联盟，这已经是了不得的进步了。”

2003-04赛季节奏最慢的球队是开拓者，如果一位球员在这支球队场均得到18分，但2004-05赛季他转会到太阳的话（假设打法、效率不变），得分可以凭空上涨到19.5分。小斯2003-04赛季场均20.6分，2004-05赛季在出场更少的情况下得分还能上涨到26分。

金特里说：“所以当我听到有人说纳什不应该拿MVP的时候，真的会很生气。那支太阳就是因为有了他（还多了理查德森），就从29胜变成62胜了。”

90年代的一个常规回合，往往需要教练站在边线不断冲着控卫大喊指示，但现在的比赛，只要确立了基本理念打法，教练愿意放手让球员凭直觉做决。在去太阳做助教之前，金特里执教6个赛季有5个的节奏都在联盟垫底，但丹东尼让他彻底改头换面。

“我刚做他的助教时，真觉得他是个疯子，这种打法在NBA哪能行的啦？”金特里说，“我以前所处的时代，是帕特里特-尤因、里克-施密茨坐镇内线的时代。”

如今金特里在鹈鹕队内训练时，要求球员必须在6秒之内带球过半场，18秒之内必须完成进攻。他们的哲学就是尽可能快的完成第一次高质量出手。

纳什说：“有机会就跑，没机会也不要停，不断推进、推进，把球往前扔，让防守者停不下来，在他们没有落好位的时候就出手。”

在纳什的带领下，太阳的快不等于乱。他每每持球冲到前场，小斯往往能为他挡开防守者，混淆视听。“等对手反应过来，我已经在篮下准备空接了。”小斯说。

这些打法从来都无需教练站在场边指示，完全是球员们的即兴发挥，他们凭直觉，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达成一致默契。这种自由而高水准的表演，确实引人倾倒。把执掌进攻的权力交给球员，让他们挥洒创意，他们当然更开心。

曾在金特里的太阳效力过的钱宁-弗莱说：“在快打体系，球员出手机会取决于对方防守布阵，以及自身的侵略性，而不是某一套固定打法。史蒂夫（纳什）在开局五分钟就能判断出比赛要怎么打，只要有机会，他就能传出好球。在他手底下，球都能自己往有能量的地方走，丹帅和金帅的体系都是如此，真的做到以球员为首，真正激发出了球员想要得到奖励（即数据）的渴望。”

丹帅的太阳更是把一样潮流发扬光大，造福无穷，那就是转换三分。在他之前，球队打转换快攻，基本都是在篮下寻找最稳妥的得分机会。但太阳不是这样，丹帅鼓励球员去扔三分，若是得手，3分可是2分的1.5倍。纳什、贝尔、詹姆斯-琼斯、巴博塞、蒂姆-托马斯的空位三分能力给了他这么做的信心。

曾执教过Showtime湖人的帕特-莱利说：“接球即投就是比赛的一部分，快攻当然也非常重要。但就算是（湖人），也从没指示球员快攻要跑到底角专门投三分。”

在2017-18赛季常规赛，勇士在转换进攻回合中，前7秒出手三分总数达到654次，比Showtime湖人一个冠军赛季的三分出手还多。而这些出手，勇士投出了43%的高命中，如果以同样的得分效率出手2分，折合命中率达到65%。

库里总说勇士的核心文化，就是快乐篮球。库里在快攻中的急停三分当然可以鼓舞球队，但勇士还有汤普森这一大杀器——在转换进攻的前7秒中，他命中的三分数是最多的，187投90中，有效命中率达到72.7%。

莱利也这样形容勇士：“他们之所以敢那么投，还不是因为有最好的射手，克莱、斯蒂芬、凯文（杜兰特）或许都能进历史最牛射手的行列了。任何时候勇士打快攻，他们都可以随心所欲出手三分，换在以前，不管是多大的巨星，哪个球员敢这么打，以后都别想上了。”

也就是20年的时间，这种曾被视为彻头彻尾的自私无脑的出手，变成了勇士狂轰的动力。在他们的带动下，整个联盟也都做出了改变。本赛季，全联盟接近四分之一的转换三分出手都是在7秒之内完成的。

数据分析的威力

丹帅曾经说过：“球员其实就是经验的集合，我做球员的时候，生涯末期在欧洲打球，球队打法就是让两个传统大个内线持球，甚至还会用三大个阵容。我很不喜欢，打得不舒服。我一直都觉得，为什么不只用一个大个，让剩下四个人跑起来呢？”

退役后，丹帅执教了米兰奥林匹亚队，他还记得在1992-93赛季，球队里因为没有天赋好的控卫打得非常挣扎，进攻低效，节奏混乱。丹帅努力寻找答案，觉得保住工作的唯一办法，就是做个激进派。于是，他找到了安东尼奥-戴维斯，在德州大学艾尔帕索分校打不上什么球的大前锋。

“我把原本球队里传统打法的大前锋给排出了轮换，让三号位去打四号位，再多加进一个射手。我告诉安东尼奥，他是阵容里唯一一个大个，我们要多打挡拆，拉开空接，给我往死里跑。在变阵之后，我们大概23场里赢了22场，从第8上升到第3。”

丹帅，以及在他之前的擅长打快的NBA教练其实都不会做什么数据分析，对此也没太大兴趣。但这些先驱者在直觉上就明白，快打可能就是最聪明的打法。

丹帅说：“那时候可没完善的数据统计，也没人做高级数据分析，啥都没有。但我总是相信快节奏就是正确的打法，只是尽量好好执教就行了。”

虽然后来联盟开始做数据分析，但也没多少人看好快打。虽然资深数据专家约翰-霍林格早就为2004-05赛季太阳的防守做出过辩护，但当时联盟的整体认识，都是一旦打快，防守质量必然下滑。 那些较早引进数据分析的球队（马刺和独行侠）仍然坚持慢节奏。

但数据分析做的最深入的，肯定是火箭。在起用寂寂无闻的莫雷作总经理之后，他们开始“点球成金”，步步为营精心盘算。2007年，范甘迪离队之后，莫雷选择了擅长打快的阿德尔曼，当姚明因伤困扰无法上场，火箭逐渐改了打法。2009-10赛季，莫雷来火箭之后第一个没有姚明的赛季，他们每48分钟的回合数从联盟第19突飞猛进到第6。

与此同时，NBA发展联盟也在变革中。火箭的下属球队毒蛇队成为了莫雷的实验室，从2010-11赛季起，毒蛇队连续四年比赛节奏都是发展联盟最快的，三分出手率也创下历史新高。实验的成果，很快也被应用到火箭身上，2012-13赛季，火箭的节奏已经是联盟最快了。

后来，莫雷的左右手萨姆-辛基去76人重建，76人在2013-14赛季的节奏超越了火箭，成了联盟第一。

突然之间，慢节奏似乎成为了落后的恐龙打法，过去14个赛季，NBA的整体节奏有9年都在提升，总升幅达到9.6%。这样的快节奏，自90年代初以来已经很罕见了。到现在，节奏和空间，已经是联盟进攻的根本元素。

2015年，莫雷邀请丹帅前往麻省理工大学斯隆体育峰会演讲，两人当时惺惺相惜。

PS：TIME 发起进攻时间；START OF PLAY:REBOUND 抢下篮板后发起进攻的回合；START OF PLAY:MADE FG 对手投篮命中后发起进攻的回合

卡莱尔说：“当数据分析越来越被看重，三分球的重要性才明确显现出来。这不是追随潮流，而是认清现实。如何创造高质量的三分机会？只有打快。”

但如果做深入分析，会发现更快不一定意味着更好。对进攻当然没得说，越快把球带过半场，每回合平均得分就越高。

在进攻端速度也快，得分效率越高；防守端节奏越快，效率却在降低。这是必然，高质量的防守肯定会导致对手在进攻端难以快速寻找好的机会，节奏就会被拖慢。本赛季爵士节奏排联盟第25，在之前三个赛季都是倒数第一，也证明了节奏与胜负之间的关系不是绝对的。

但火箭选择打快，2016年，他们到了换帅的时候，莫雷机不可失联系上了丹帅，丹帅跟他的理念本来就相符，两人可谓天作之合。而到今年西部决赛，丹帅终于得到了跟勇士交手的机会，之前的线索都连上了。

大家都在相互模仿

太阳被认为是小球的标志，但莱利仍生动的记得80年代打掘金的感受。道格-莫像个疯狂科学家，他认为上场球员不管是谁，持球时间都没必要超过2秒钟。他曾经这样形容自家进攻：“爱干啥干啥。”那时候的掘金，连续9个赛季节奏联盟第一，直到莫在掘金执教的最后一年，还能排第二。

莱利回忆道：“那时候跟他们打，127-120这种比分很常见。但不管比赛前45分钟打成什么样，我们在最后3分钟靠卡里姆（贾巴尔）内线发威就能赢。”

确实，所谓湖人的Showtime，外壳再花哨，内核也还是传统的。莱利在湖人执教时，节奏从没高于联盟前六，跟掘金是两码事。而且掘金在莫执教时连续9年都进了季后赛，只不过只打过一次西决，1-4被湖人淘汰。掘金打法虽好看，但始终被认为是从ABA带来的“陋习”，在NBA夺不了冠，没人愿意效仿。

莱利说：“只有夺冠，才能引起别队的模仿。”

湖凯在80年代的争霸结束后，联盟进入了活塞节奏，打起了铁血篮球。活塞两次夺冠时，节奏分别是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

热火主帅埃里克-斯波尔斯特拉说：“活塞取得成功，导致球队更要在防守上下功夫，控制比赛节奏，跟之前的时代统治者湖人完全不同。”

在活塞引领下，NBA开始降速。到1996-97赛季，联盟的平均每48分钟的速度比1988-89赛季下降了11个回合。

21世纪的太阳当然取得了比掘金和老尼尔森的勇士更大的成功，但在NBA最高层，他们仍不算真赢家。

斯波尔斯特拉说：“真正能影响全联盟的，只有总冠军。马刺就是如此，他们在2014年总觉阿斯击败我们，在那之后，可能有一大半球队都开始模仿他们的进攻，强调一个回合要有尽量多的传球什么的。”

斯帅的观察没错，自NBA和ABA合并以来，如果总冠军节奏超过联盟平均数值，接下来的赛季联盟提速的概率为56%。但如果低于平均值，接下来联盟降速的概率为60%。

2014年科尔刚执教勇士的时候，他也“抄袭”了很多球队的进攻体系，包括斯帅提到的马刺、丹东尼的太阳都被他借鉴，并因地制宜，按照自家球员的特点进行了融合。2015年勇士成功夺冠，节奏遥遥领先其他球队。

卡莱尔说：“勇士用小球夺冠改变了整个联盟。”

在2014-15赛季，联盟整体就已经在提速，等到2015-16赛季，平均每48分钟的回合数直接增加了1.8次。过去两年，增长仍在继续，勇士甚至已经不再是最快的了。

仍在变化的时代

身处当下，我们很难预见未来会发生什么，正如1989年的人很难想到在那之后的十年里，比赛会变得那么慢。很多变革都是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的。

如今NBA里一场比赛打100个回合已经稀松平常，但或许就在不远的未来，又出现一支压倒联盟的超级战舰再次改变所有人的比赛方式。现在的NBA比赛，天赋和速度至上，真的很难想象再回到大个统治内线的时代，哪怕这些大个其实也可以分球给外线的射手。

纳什说：“所谓趋势都是循环的，比赛观赏性更强了，天赋也越来越多，联盟营收越来越好看，规则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越来越多的孩子在训练的时候也不再强调内线技巧，这一趋势也会进一步推进加速。”

但如果又出现另一个奥尼尔呢？恐怕还是没人能防得住。要知道这个联盟的教练，为了赢球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取得优势的机会。任何体系都是可以找到漏洞的，也没有球队能真的稳如磐石、一成不变。

斯波说：“如果有一支球队有身高优势，还能跟上速度，可以防住勇士、火箭的小球打法呢？如果小球行不通，肯定又会到变的时候。在竞技赛场，没什么是绝对的，比赛时刻都在变。我觉得要击败勇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估计是不行的。”

这可能也解释了为什么火箭为什么在新年过后速度降到了联盟第23位，而勇士在西部决赛的节奏也放慢下来。他们的交手也说明了一个现象，两队在防守端换位非常多，有持球单打能力的控卫左右战局。

哈登单打的时候，总会故意去选库里或凯文-鲁尼对位，他会持球拖着时间，在做进攻动作，要么是后撤步三分，要么是欧洲步突破。但可惜，在最后决胜生死战，哈登失去了以往的高效，火箭翻盘无望。

就在全联盟球队都在照搬冠军蓝图的时候，会不会也有球员开始效仿这支拥有MVP和65胜的火箭？反正，历史经验早就告诉了我们，勇者屠龙之后会发生什么。那些冲破了大门的革命军，最终总会变成新的统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