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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2013年的“中国养女被杀案”,在经过长达两年的审理后终于定案——西班牙一家地方法院近日做出一审有罪判决,判定中国养女的西班牙养父母谋杀罪名成立。他们被判处18年监禁,因为情节严重,还被剥夺得到赦免或减刑的权利。

据了解,这对西班牙夫妇被指控给12岁的中国养女亚松塔·巴斯特拉服用麻醉药物,之后使其窒息而亡。值得注意的是,这起震惊当地华人社区和西班牙社会的案件,是在无直接犯罪证据情况下进行宣判的。不可否认,这起案件中仍有无法解释的大量疑点,但是外界可以从控辩双方的你来我往中,了解到这起蓄意谋杀案的来龙去脉……

这是一起在西班牙颇为轰动的案件—— 2013年9月,一名12岁女孩的尸体在西班牙北部拉科鲁尼亚省圣地亚哥市郊的树林里被发现,警方经过调查后确认,遇害人亚松塔是一名从中国领养的孩子。

据悉,亚松塔的养母是罗萨丽奥·波尔托,现年46岁的她曾是当地一位著名律师。而亚松塔的养父阿方索·巴斯特拉现年51岁,是一名记者。案发时,这对夫妇已经离婚,但一同抚养这名女孩。

最初,当地警方根据现场痕迹按照奸杀的思路进行调查,但一直没有结果,随后案件一度处于停滞状态,西班牙媒体和舆论对警方施加了很大压力。最终检方指控,所有证据证实,波尔托和巴斯特拉才是杀害养女亚松塔的凶手。

谋杀

喂麻醉药物随后让其窒息

2015年10月30日,西班牙西北部加利西亚自治区地方法院发布新闻公报说,该自治区下属的拉科鲁尼亚省法院经审理后作出一审判决——大众陪审团九名成员一致做出波尔托和巴斯特拉有罪决定。

实际上,这起案件从9月29日就开始庭审,一直持续到10月21日结束,可谓是马拉松式的庭审。在将近1个月的案件审理中,上百名证人和专家被要求出庭作证。最终,陪审团一致认定,这对夫妇犯有谋杀罪。

据报道,2013年9月21日晚,亚松塔的尸体在圣地亚哥市郊特奥小镇的野外山路旁被路人发现。而检方则指控,亚松塔的死亡完全是1起谋杀案,由波尔托和巴斯特拉共同策划。

两人被指控在3个月的时间里,定期给亚松塔吸食麻醉药物“劳拉西泮”——也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安定片。在2013年9月21日当天,他们再次在亚松塔的晚饭里加入大剂量药物,导致亚松塔神志不清,随后,二人残忍地用软物堵住亚松塔的口鼻,导致其窒息死亡。

审判

陪审团一致做出有罪判决

陪审团在经过90个小时听取报告之后,9名成员一致作出波尔托和巴斯特拉有罪判决,最终法官作出判处两人各18年的有期徒刑的决定。据悉,根据西班牙法律,杀人和诈骗等案件可以由陪审团审判,决定犯罪嫌疑人是否有罪。如宣判有罪,需要陪审团成员7票或7票以上同意;如宣判无罪,需要5票或5票以上同意,最后由法官决定刑期。

而两名被告波尔托和巴斯特拉仍然坚持自己无罪——波尔托在审判中坚持自己并没有杀害养女亚松塔,而巴斯特拉也不承认他们的作案动机。他们的律师也称要上诉。

在之前的庭审过程中,他们还大打亲情牌——在庭审开始前,波尔托特地在养女亚松塔的祭日21日这天,在圣地亚哥当地报纸上连续刊登悼念告示以表达对“爱女”的怀念。在开庭之后,无论是波尔托和巴斯特拉,还一再流泪表示自己对亚松塔的爱。巴斯特拉甚至在庭审中因为检察官出示亚松塔的尸体照片时,没有使用名字而只是说“尸体”,感到大为光火。

撒谎

养母闪烁其词有作案嫌疑

不过根据控辩双方在法庭上的陈述,案情也逐渐明晰起来。

据悉,遇害的12岁女孩亚松塔,在不满周岁的时候就被波尔托和巴斯特拉夫妇从中国领养,此后定居在圣地亚哥市郊特奥小镇。离婚后,波尔托带着亚松塔住在当地一幢别墅里,而巴斯特拉的住宅仅距离25米之遥。

案发当晚10点左右,波尔托和巴斯特拉一起到警察局报案,称养女亚松塔失踪。波尔托告诉警方,她于晚上七点多驾车出门购物,顺便去其父母的别墅拿泳装,当时亚松塔正在家里做作业。然而当她大约九点半回到家的时候,却发现亚松塔不见了。波尔托以为孩子去了前夫家里,在询问之后仍然没有消息,于是两人到警察局报案。三个小时之后,有路人报告在一条小山路上发现了亚松塔的尸体。据称,这是一条常有人来往的山间小道,距离波尔托的别墅只有大约三公里。

但警方很快就发现波尔托有诸多疑点。警方表示,监控录像显示波尔托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驾车和亚松塔一起前往郊区,并非将其留在家里。然而在警方提出质疑之后,波尔托很快改口称,亚松塔半路上说要回家写作业,于是她半路掉头又开回了圣地亚哥,并在一个十字路口放下亚松塔让其独自回家。

服药

尸检后发现大量麻醉药物

对于波尔托的闪烁其词,警方将她列为有杀人嫌疑,而更让警方确信的是,在对亚松塔进行尸检后,发现了更多的疑点——亚松塔在死亡之前,曾摄入大剂量的麻醉性药物“劳拉西泮”。

在对波尔托产生怀疑之后,警方对其案发当天所穿的黑色长裙进行详细的检验,在裙摆靠近脚踝和大腿的地方,都发现了“劳拉西泮”粉末。而案件中的另外一个重要物证则是,在亚松塔身边发现的橙色绳索,相同的绳索也在波尔托家里的垃圾桶中发现。

面对警方和控方的指控,波尔托认为这只是巧合。她向法庭辩称,事发当年,她患上抑郁症,自己一直在服用“劳拉西泮”,所以在裙子上发现药物粉末是很正常的。此外,被认为是捆绑亚松塔的橙色绳索,在圣地亚哥当地都有大量销售和使用。

亚松塔的老师则给出了另外一种说法。有两名老师表示,案发前7月份的一天早晨,养父巴斯特拉送亚松塔上学,但是亚松塔却昏昏欲睡,几乎不能走路。后来,这两名老师让亚松塔在隔壁的房间里休息。等到亚松塔醒了之后,她告诉老师,她母亲给她吃了很多药片,称那是抗过敏和抗鼻炎的药物。但是老师并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预谋

养父母早有谋杀养女打算

其它让警方发现可疑的是,通过对养父巴斯特拉手机和电脑存储内容的复原,警方发现他居然曾存储过许多亚松塔的性感照片,以及令人感到有些惊骇的睡眠照。在这些照片中,亚松塔就是像木乃伊一样。然而对于手机和电脑里的这些照片,巴斯特拉表示自己从没有拍过,对于那些照片,他也感到迷惑不解。

而在案发前两个半月,亚松塔及其养母波尔托的住处还发生了一件怪事。亚松塔曾发信息给她的好友称“有人想杀我”,她还告诉另一名好友的母亲,一名黑衣男子在一天凌晨闯入她家并试图捉住她,但最后养母将此人放走了。

然而在警方的询问中,波尔托表示的确有一名男子闯入过她的别墅,但是她没有报警,也从未向警察报告这起事件,她担心这会给亚松塔带来心理影响。波尔托表示,这起入室事件可能因为她把钥匙留在门口有关。

结合波尔托在亚松塔死亡案中的大量疑点,以及养父巴斯特拉的一些不正常行为,西班牙当地警方认为他们有作案嫌疑,并正式将他们逮捕,“有证据指控这是一起预谋已久的谋杀案”。

败落

精英家庭独生女收入骤降

在这起案件中,波尔托的角色更让人唏嘘——她成长自一个精英家庭,父亲是赫赫有名的大学教授,曾被法国驻加利西亚领事馆赠予荣誉领事头衔,母亲也是大学教授。

据悉,波尔托毕业于加利西亚的圣地亚哥大学法律系,后到英国牛津大学深造完成学业,在法国定居过几年。在27岁的时候,她通过父亲的影响力,接替其父亲成为法国领事馆的荣誉领事,担任此使节职位十年。以后,她在圣地亚哥当地以律师为职业,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而在两人从中国收养亚松塔后,他们更成为当地的名人,他们曾出现在一个西班牙电视节目上,谈论收养经历和对孩子的爱,“给亚松塔倾注的是毕生的永远的父母之爱,和自己生的孩子完全没分别。”

但是由于近年来西班牙经济不景气,使这对习惯高消费的夫妇收入骤降,生活出现诸多问题,他们于几年前离婚。而波尔托的事业也一落千丈,警方调查发现,她在圣地亚哥的律师事务所早已关门停业,并且背负上大笔债务,几乎没人知道她到底以什么为生。

动机

遗产继承或引发作案动机

检方认为,在父亲的遗产继承问题上,波尔托及其前夫有着作案的动机。据悉,波尔托的母亲于2011年12月去世,大半年后的2012年7月,她88岁的父亲胡安去世,不过他将一笔巨额遗产直接留给了外孙女亚松塔。

一名叫做彼得罗的律师向警方证实了这件事,彼得罗是波尔托父亲胡安的遗产执行人。他表示,胡安不喜欢波尔托奢靡的生活作风,却十分喜欢优秀的亚松塔。据称,在当地一所著名公立学校就读的亚松塔,勤奋聪明,成绩优异,业余时间还学习英语、钢琴、小提琴和舞蹈,深得胡安喜爱的亚松塔,成为他遗产的唯一继承人。

胡安的一个堂妹也认为,亚松塔的死是因为争夺遗产而产生的一起谋杀案。“他(胡安)去世的前一天,我还带着亚松塔去看望过他,那天他状况还很非常好,但第二天就说去世了,”在波尔托被捕当天,这个堂妹一口咬定是波尔托杀死了亚松塔,还大声喊道,“是他们把孩子杀了,把孩子杀了!”她甚至还表示,胡安的死也非常不正常。

难解

案件仍有大量疑点待解答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警方对波尔托和巴斯特拉的指控都是建立在间接证据的推论上,但此案中还是有无法解释的大量疑点。

有波尔托的邻居在法庭上证实,在晚间九点多的时候,亲眼看到波尔托驾驶奔驰车驶出别墅。当时,双方还说了几句话。然而10点半的时候,他们便前往警察局报警。

此前,有人在半夜12点的时候从发现亚松塔尸体的小道上走过,但都没有看到尸体。当天的月亮很亮,而且走过的人都打着手电,如果路边躺着一个人的话,不可能看不到。所以被抛尸的时间肯定是在12点多以后的事。可在那个时候,亚松塔的养父母都在警察局那里忙着录笔录。因此,对他们杀人的指控就显得有些证据不足。另外,在亚松塔的死亡时间上,警方给出的时间太过笼统。只是说她是在下午4点到8点之间死亡的,这么大的时间跨度,给案件的认定和审理都带来了一定的难度。在这种情况下,也有人开始指责警方办案不力。但是当地市长马蒂诺表示,他们需要继续和当地警方以及法官合作,“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责任编辑:肖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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